沿着这条路,一直走到了近夜,长时间的脱水让我嘴唇干裂,精神也愈发萎靡,不过很幸运,我已经无意间接近了这座小镇。
这里的房屋风格与中国古代相似。望着远方巍峨的城墙伫立,墙上的城楼通身披红,雕梁画栋,淡青的瓦片铺就其上,远观颇具威严。
城墙外,是一片片的窝棚草屋,与城墙显得格格不入。
看着成功就在不远的前方,我提了提精神,强打着虚弱的身体前行。但似乎离成功越近,脚步就越沉重,身体就越乏力,意志也越是难以坚持,感觉踏出的每一步都是挑战。
…
一步、两步…最终来到了这座城墙之下,外围的草屋窝棚肮脏破旧,路也是土路,路边污垢堆积,同时还散发着浓烈的马粪味儿,也许是我从未经历过,才会对这浓烈的气味儿有些不适。路上虽有行人但区别也很明显,有的人躺在路边面容憔悴,有的人衣着华丽坐着马车,真是有些讽刺,所谓“朱门酒肉臭,路有冻死骨。”形容便是如此吧。
如今我浑身滚烫,但手脚却是感觉冰凉,浑身气力也消失殆尽,而胃中却还是一阵又一阵的灼烧感,感觉身体中的某根弦在此刻崩断了。
感受不到大地的冰凉,也感受不到身体与土地相碰的疼痛,有的只是视野的黑暗,耳边也不再有任何声响,让人感到孤独和无助。
也不知道这一次会不会再有人出手相救了,不过为什么会是再次呢?真是让人费解啊!
我不知道被黑暗困了多久,直到那幽幽绵绵不断的触感传来,让我渐渐的将意识从迷茫中拉回。皮肤的触感也愈发清晰,我感受着身体各处的信息快速汇聚,巨大的信息量涌来,为我重新勾勒出目前的处境——湿漉漉的衣服,冰凉凉的道路和孤零零的我。
我尝试着启动这副躯壳,如同腐朽的机器人企图重新站立,一条条清晰的指令从CPU发出,但各个部件执行的大概就只有起内容的七七八八,拼凑在一起就成了游戏中手脚失调的丧尸了。
“嘭!”的一声,我便因为腿软地滑,一头撞栽倒,泥水裹挟着刺鼻的臭味溅了我一身。我晃了晃脑袋,重新起身,眼睛传来了当前最新的实时画面——此时的道路被大雨笼罩,因为下雨路上空无一人,而我身下便是一个浅浅的水坑,里面似乎还漂浮着些泡烂的粪便,很是难闻,不过在雨水的冲刷下没有那么刺鼻。看着眼前这寂寥的街道,我有些无措,也不知道该前往何处避雨,想要找一个有房檐的角落似乎成了幻想,因为这外面压根就没有屋檐。
我伸手,捧着天上落下的雨水往脸上拍打,洗净了泥垢。干涸的喉咙也已经让我难以发声了,顾不得这雨水是否干净了,我开始舔舐落下的雨水。
“吧唧吧唧…”雨水真是甘甜,真相能够痛痛快快的多喝一点,而不是现在这副囧样。
…
也不知道过了多久,我只感觉终于缓过来一口劲儿来,开始寻找能够避雨的地方。
环顾四周,远处皆是漆黑一片无法看清,只有旁边的城门洞应该是去不错的去处。
城门洞
城门下挤满了像我一样的人,他们身材佝偻衣服破烂,相互依偎靠在墙边睡觉,就连一块落脚的空地似乎也没有,无奈之下我只能靠在了城门的最外边墙脚,偷偷的挨着一旁我并不认识的人的肩膀,一点点凑近,窃取着他的温暖。门洞内温暖潮湿的空气时不时就向我扑来,夹杂着汗臭、脚臭和腐肉的臭味,让人难以入眠。
我望着这砖石铺就的城墙和那漆红的城门,幻想着里面会是怎样的一番模样,幻想着走在青石铺就的道路上,仆从们前呼后拥,生怕失去我宠幸的样子,幻想着自己逍遥快活的生活,不用为衣食而发愁,每日都能无所事事,每日都能寻花问柳…
就这样,夜晚过去了。
第二天天没亮
“吱呀呀!”城门便开了。
巨大的开门声将正在熟睡的我们吵醒,这厚实的大门被六个士卒缓缓推开,靠在大门前的几个倒霉蛋直接四仰八叉倒在地上,很是狼狈。接着是一群凶恶的守门士卒冲出,“邦邦邦”长棍猛烈敲击地面警告众人,然后便是持棍将我们这群可怜人打出城门。
而这时所有人似乎都是商量好了似的,开始与守卫们发起冲突,我便趁着开门时的混乱,跟着几个人溜进了城内。这城内外差距巨大,这里街道整洁毫无异味儿,两边的店铺也都开门准备营业,木质结构的双层楼房沿街铺开,还有那一个个醒目的招牌,让人一眼便能认出,而街道的尽头是城中心,那里闪烁着一阵又一阵的白色光芒。
我看了看自己这身衣服,又看了看街上的其他人,好像除了破一点旧一点,其他都差不多。
不远处,我看见几个差役手持着棍棒围打着和我一起溜进来的那几个人,看仗势,恐怕下手不轻。因为心虚,我不敢在这里过多停留,加快脚步离开了。
于是我便顺着街道往城中心走去。这里商业兴盛,沿途店铺种类繁多商货玲琅,有华丽的丝绸,有奇特的面具,有诱人的包子,也有高雅瓷器古玩。这里的人衣着光鲜,面色红润,不像城门口那些人衣服破烂,面黄肌瘦。
我很想买点吃的充饥,但空荡荡的口袋告诉我——没钱。我想尝试着偷一点,认真的察看了四周,想要趁着差役不在这里的空挡迅速找到合适的目标。不过很遗憾,这里店铺居多,摊贩很少,而且差役巡逻很是频繁让我以目前的状态很难在得手后安全逃离,到时候极有可能是吃的没拿到还被人暴揍一顿,要是多个万一自己就有可能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。在这内城想要靠偷偷摸摸活下去可真难啊,无奈我只能另寻他法了。
路上,我注意到一个刚加上蒸笼的包子铺,走上前去。
“师傅,你这招帮工吗?我想…”
“保人呢?没保人就快滚!别妨碍我做生意!”包子铺老板嫌弃的看着我说道。
想要说的话被这表情颇为不善的老板打断让我有些尴尬,我只能珊珊笑道:“保人还在吃饭,我却叫一下,叫一下。”
我只能灰溜溜的迅速逃离这里,忍着饿继续向城中心走去。
城中心
远处是一个巨大圆形的广场,四周伫立着十六根擎天绕龙石柱,石柱顶端镶嵌着黄褐色的水晶,它们散发着淡黄色光芒向法连接法阵四周,构筑出一道浅浅的薄幕保护着这座阵法。地面上刻画着繁复的阵法铭文随着大阵中心光柱时亮时灭,好似呼吸一般,人们进出光柱便可传送,好像没有过多举动。
法阵最外围是一群披甲战士守卫,进出口人多看守严密,周边人少站位分散。
看着这座阵法,我脑中回响起一个声音中性而柔和。
“来~”
“留给你的时…已经不…了,…找到…”
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我身体一震,因为这声音似曾相识,好像在哪里听过。虽然现在我对这声音没有什么记忆,但似乎冥冥之中有着某种声音告诉我快去寻找这个声音。
“看来这传送阵是非去不可了!”我低声说道。
但面对这看守严密的传送阵,就好似苍蝇叮鸡蛋,无从下口。恐怕寻常人很难进入吧,我看着传送阵前那一个个进进出出的人感叹道。
但我不想因此而放弃,因为我已经无路可走了,这是我现在唯一知道该做的事情。于是我只能四下寻找那一线的机会,恰巧远处有一队人朝阵法走去,我不知为何感觉这是个机会!
那队人以一个身着青色长袍,腰配素银腰带的中年男人为首,很是儒雅。其后则跟随着一群背着包袱的仆人。我则偷偷的尾随在了这群仆人之后,看着他们一个接一个的进入了传送阵,我悄悄跟在他的身后,正当我准备随那人踏入传送阵外围时,我被守卫的士兵一掌推开了…我顺着力量滑落摔倒在地而后便失去了知觉。
……
耳边似乎还环绕着那个士兵呼喊声:“闲杂人等不得入内!”
……
再次醒来是因胃中传来的绞痛之感,我蜷缩着身子在地上疼得冷汗直冒,周围的人看了一眼便走了并没有过多停留。
直到绞痛渐渐消退,我才有机会站起来了,但身子是软绵绵的,没什么力气了。二这里治安好像很是严苛,让我找不到什么正经食物了,但我觉得街市里再怎么也应该有那些卖菜的人会丢掉些烂菜叶,便想着寻觅一番。但一路走来,我看见的除了整洁的街道和一些扫街巡逻的人外便很少有其他人了,更别提我那荒唐的想法了。
我现在是又饥又累,手脚已经快支撑不住了,脑子也愈发糊涂了,再装不下其他东西了,我一直沿着不知是哪条路走着,寻找着可能存在的食物,可这街上哪里有啊!
…
“哐!”一队人在远方出现,两个人抬着一副巨大的铜锣,每走一段距离便敲响一次。
那锣好像并非普通之物,棒槌每次砸下时好像铜锣上都会出现一道阵纹,似乎能让铜锣声拥有震人心魄的力量。
而听到这锣声后,街面的店铺便开始关门收店了,行人也都加快了脚步,看来应该是宵禁吧。
“嘭!”
不知何时,我竟被一辆奔驰的马车撞上,这猛烈的撞击让我整个身体飞了出去。因为撞击,我昏死了过去,藏在胸口的核心却在此时悄然落出,滚落在我身体不远处。
此时,我应该是昏过去了,但奇怪的是我却看到了我所倒下的这条街道和倒在地上的我,这情形让我难以置信,我好像是处在一种玄妙的空间中,因为这种觉很熟悉,感觉一体会过多次,但就是没有相关的记忆。
我到那辆马车停了下来,一个青衣儒者走下了马车,一旁的仆人对他说了些什么后,表情有了些微微变化,走到了我的身体旁边,仆人手捧着我那枚核心呈现给他。他大量了一下,眼眉微微一皱然后迅速舒展,就连一旁的仆人似乎都没有察觉。
“把这人带回府中安置,好生照顾一下吧,东西也要记得还回去,知道吗?”儒者说完,回身上车。
“好的,老爷。”仆人恭敬弯腰,然后命人将我带上便走了。
我的视野随着他们的移动而变化,感觉就像看电视一样,不过电视是什么呢?我为什么会冒出这个念头,真是奇怪呀!
最后,马车停在了一座府邸前,门口挂着一副匾额——李府。门前两个家丁连忙上前问候并转身朝府内喊到:“老爷回来啦!”随后又在门口守卫了。
儒者看到家丁也只是笑了笑往里走去。其他的仆人在儒者进府后,纷纷绕道朝着偏门走去,而马车则打马离开。
我的视野随着那个背着我的仆人移动。他背着我进了偏门,七拐八绕来到一个院落,里面走出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,看模样应该是府中管家。
“李管家,这是老爷要求照顾的人,好像受了些伤,需要找个医官。”仆人恭敬的说道。
“嗯,你把客人安置在梅园吧,我过会儿安排人去请医官。”管家安排完后便离开了。
看着府内下人穿着都比外面的普通人光鲜,想必那个儒者身份不简单啊。
我被几个仆人放下平躺在床上,外面又走进几个仆人抱着被褥面巾脸盆和一些日常用品,最后将核心放在我枕边便退下了。
这时候,屋内只有我的躯壳和不知道是什么状态的“我”。
我开始打量起这个房间,屋内比较宽敞,四周挂着些书法字画,抬头望向头顶是精美的吊顶其上绘有蓝绿花纹,看模样像海墁天花。
海墁天花就是把井口天花扁平化,基本工艺是用木条分出一个个的格子,这些格子再分别用吊钩和屋顶固定,所以这种天花板并不是整个固定死的,接着在格子上贴上麻布或者纸,然后在表面盖纸上绘满彩画。
…
门开了。
在一个仆人的带领下,一位身着白色素袍缀黑色花边的男人进来了。看他模样很是年轻,真不知道他技术如何。
“柳医官,拜托了。”仆人恭敬说道。
“在下受李大人恩惠颇多,此次自当竭力而为。”柳医官回应道。
仆人随后退到一旁。
柳医官走上榻前,将手伸到额前体会一阵,平静的神情突然改变眼眸微张,随后不露声色的恢复平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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